2008年10月23日 星期四

「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



~荀子,勸學篇。

11, Oct. 2008

一早check-out之後,將行李寄放在東橫。趕緊搭乘有樂町線,跑去靖國神社。原本是10日要去的,無奈在神樂町迷了路,對於觀光客來說,時間永遠都不夠,有效率地計算後,只得悵然先到三鷹。今天總算順利到達目的地。天空飄著細雨,靖國神社顯得格外幽靜。

今天有祭典,好像是為了紀念二次大戰海軍而有的祭典。神社殿裡深處遠遠傳來日本笛音,稀疏的琴聲偶然間躍出,祭典兩旁有身著潔白單衣的神道祭士。

我去參觀了遊就館(ゆうしゅうかん),原以為花不到一個小時,沒想到在裡頭待了兩個多小時。靖國神社的存在,涉及到二次戰後因為祭拜著甲級戰犯而有爭議。但對我來說,卻是相當值得前往的博物館,尤其好奇究竟他們自身如何詮釋日本「民族的起源」、歷史、近代史以及這場戰爭。對他們來說,二次大戰是日本在面對歐洲與英美覬覦亞洲資源,做為東亞唯一的現代化國家,日本迫不得以代替整個東亞向這些列強宣戰。

這個館的展示區一,由上而下垂著布幔寫著昭和天皇引用荀子勸學篇: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是不是這個館命名的由來?我倒是挺喜歡這兩句話。

日本真是值得研究的國家。明治維新為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就有這樣的效果?太令人驚訝。如果按照靖國神社提供的簡史,1867大政奉還之前,天皇、武將之間的鬥爭還紛亂未休,一直得到1868年,先是政治體制的改革,整個組織架構重新劃分,再來是1871年派出48個官員以22個月的時間出訪歐洲與英美,隨行人員18位,加上58個留學生,一共124名,難道就是這些人就啟動了整個日本社會的變革?真是太令人稱奇了。

進入販賣部之前,還有因為二次大戰死去英靈的照片排列,我想著,裡頭有多少台灣人在當時是以日本兵的身份死去的?包括李登輝的哥哥。販賣部也賣書,其中有一本就是李登輝2007出訪日本紀實。

「勸進帳」~源義經


09, Oct. 2008

早晨十點與景揚相約lobby。先陪他去doutor吃早餐,我則是一杯咖啡。在東橫Inn紮實的兩個飯團入肚後,是不太可能吃得下其他東西的。但是Doutor的咖啡真好哪,味道香,微酸。怪的是,咖啡鑑賞專家的景揚,卻無法再喝咖啡了,他戒煙後,咖啡會令他過敏。有意思。

我們到了東京大學,景揚申請了圖書館見學。東大圖書館是二十世紀初的現代風格也混雜著點巴洛克的華麗,吊燈尤其巴洛克。景揚帶我去看他最為欣賞的一件作品,蕭邦39歲離世時,以他左手做成的石膏實體,真是優雅的手指哪,彷彿音符隨著死亡凝結在他的指尖,不曾消逝。

近中午,離開東大,前往千葉。這是今天的重頭戲喲,要去千葉市中心會館觀賞市川染五郎以及他父親松本幸四郎的特別演出。 中午簡單以摩司漢堡果腹。不到兩點,會館前擠滿了人潮。第一齣戲是市川染五郎、坂東龜三郎等主演的「双蝶蝶曲輪日記」 中的「引窓」。因為有景揚在一旁協助,稍微明白演出內容的我,就能夠融入劇情。一開場,是因為報恩而殺了人的濡髮長五郎前來向母親告別。母親與演十次兵衛染五郎的妻子—早(市川高麗藏飾),接待了濡髮之後,將濡髮安頓在一廂房裡。 之後,繼承了父親兵衛職位的染五郎則回到家裡,與母親、妻子一同感念父親,並且覺得榮耀。

(我忽然注意到舞台因為不同廂房而有分割畫面的作用,好奇日本漫畫因為分格而有分鏡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歌舞伎的啟發)(笑)?

這個十次兵衛在庭院裡的小井旁梳洗時,透過水面反影,瞧見了衙門裡所要追殺的濡髮就在另一間廂房。原來,這個濡髮與十次兵衛竟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這齣戲就在表現親情與服從公職之間的緊張關係。 十次兵衛的母親替濡髮剃了髮,想要藉著變化容貌,躲避追殺,無奈濡髮額頭上的痣無法欺人。在這天人交戰之際,母親親自用繩子綑綁濡髮,準備將他交給自己的另一個兒子_十次兵衛。

十次兵衛則一個箭步衝入屋內,用刀割斷繩子,叫哥哥趕快逃走。
市川染五郎,將繩子往下一放的姿態優美,身段非常柔軟典雅,相當迷人。

第二齣戲「勸進帳」(かんじんちょう),由市川染五郎的父親--松本幸四郎演出武藏坊弁慶,剛剛飾演早的市川高麗藏這次則演源義經。富樫左衛門則由市川染五郎演出。這則故事十分有意思,護主的弁慶試圖掩護源義經逃離源賴的追殺,到了加賀的安宅關,引起守衛富樫起疑,最後弁慶以其機智、忠心與勇氣,贏得了富堅左衛門的敬重,甘冒失守之罪,放一行人過關。有幾幕,松本幸四郎的演出,獲得觀眾熱烈的喝采。其一,佯稱勸進帳之際,不間斷地背出虛假的帳目內容。其二,就在富樫望著源義經起疑之計,為了博得富樫的信任,弁慶只得以金剛棒打源義經,斥其面容類似義經而屢屢惹禍。其三,因為冒犯主君,心懷愧疚,淚流滿面,向源義經下跪請罪。此時此刻,主僕交心(依據景揚的翻譯),兩人不禁相視而泣。此幕的松本幸四郎令人動容。其四,因為富樫的欽佩,而請弁慶飲酒。 只見他,隨手推開小酒杯,拿起大碗來,大口大口的酒往嘴裡送,顯得豪邁萬千。全場觀眾因為幸四郎的演出如癡如醉,此時,幸四郎就是弁慶,弁慶就是幸四郎。

唉,看完此劇,心滿意足。戲劇就有這種效應。松本幸四郎的舉手投足,都是戲,真好看。

結束時,我跟主辦單位要了張海報,對方請我們不要張揚,等人潮稍散,就把一張貼在布告欄上的海報撤下來給了我們。啊,我真是太幸福啦。謝謝景揚。

有意思的參訪_日本國會


08, Oct. 2008

今天十點左右原想出發到築地市場,探探魚的批發市場,搭上丸ノ線到銀座轉成日比谷線,但是見到國會議事館這一站,就決定先參觀他們的上議會。裡頭的警衛說十二點才開始,要我先填表。知道我從台灣來以後,盡量用英語讓我明白。就在大廳堂等待時,一位剛從波士頓來的日本醫生自願擔當我的翻譯。我們到了國會議堂,議會的參觀嚮導介紹座席安排。白色布幔後是天皇的席位,通常在國會開幕式時,天皇會參加。再往前一點,則是事務大臣的位置,總理大臣則會坐在天皇右前側。我想像著,1937當選日本貴族院議員的辜顯榮,當時被安排的位置座落於天皇正對面。

這位在波士頓待了五個多月的日本醫生,英文表達還是不太流暢,我也不好意思多問他問題。我們到八大政黨的辦公室時,幾個正打算前往參加下午審核預算會議的大臣紛紛出現,魚貫而入。我們見到了環境部大臣齊藤鐵夫、經濟產業大臣二階俊博,幾個參觀的人,包括我在內(雖然我根本不認識他們),都有點興奮。一個安全警衛人員還拿著新聞剪下來的一角下各大臣的照片核對,也把這些照片給大家看。我覺得我們那個嚮導很好玩,明明是他興奮地告訴大家,那個大臣就要來了,等到大家情緒高昂時,又要大家冷靜站在一旁等待。我們當然到了整個國會議事館前要拍照,前往途中兩旁栽種的植物分別代表著日本各大縣市。我看到這國會議事館,當然想到木村拓哉演的Change。還另有一個參觀民眾也熱烈地回應,可惜我們語言不通。忽然間,下起大雨了。

我們各自向嚮導道謝後,我準備前往六本木。那個來自名古屋的日本醫生問我是否有興趣一同到茅場町,說他打算參觀東京的股票市場。原本是該說好的,無奈很不自在,謝謝他的好意後,我就搭著日比谷線到了六本木。雨愈下愈大,唉,真是殘念。只見到了那隻大蜘蛛,原本打算參觀森美術館、還有上到最高層去眺望整個東京,都只能打消這個念頭。